炳草岗,山水之心 冶炼、发电啊! 吐故纳新的山水,以新年光辉碰杯。 攀枝花,盛放元旦,已是早春,美好一再提前。炳草岗上,高炉与水库,是大峡谷,天生的左右心房。 时光流速,叠加出水库的银冠。 这多像我,无数的金沙,用力推转昆仑,日常啊,奋进英雄感。 山脉在此,群峰为花瓣。 江水宽幅盛夏般芳菲,市区,炳草岗——呈现山水之心,无限的澎湃,每一日辽阔的安宁。 这父爱般大工业,有着母亲样式的
可可托海 在我所处的地理位置,我写到可可托海,我故意隐匿了镇,在我看来,这里长出村庄,长出炊烟和粮食,长出能在苍穹开出花朵的石头,这神奇的土地,令人心生尊重和敬畏。 我写到的可可托海,消解了地理的区划象征,在这里,太阳从我对面山巅缓缓升起,天空纯净的蓝,毫无瑕疵!大雪的洁白沿着缓坡一直向上,向上铺陈到山顶,那一小片一小片林地,黑色的乌鸦起起落落,阳光下,翅羽闪闪发光。 而一只鹰的翅膀,只轻轻
新型流水线 新型流水线,园区内一条封闭的血管。从中心泵房出发,将生命力输送到每一个角落。无须红绿灯的指挥,工件们如血细胞般自动归位,在循环中永不迷路。 在园区的钢筋肋骨间,它像是一条隐形的高速公路,牵引、承载、驱动、张紧、改向,引领每一个工件,穿越数字的丛林,跨越未知的领域,最终抵达计算机预设的彼岸。 流水线上,速度与色彩交织,现代的审美意识在这里绽放。 它不仅仅是一条生产线,是血与火中亮
献给塞弗尔特 终于抵达你的故乡,在城边山上,透过窗户,闻到树林清新的空气,看见野地里绽放的小花,我觉得突然有了一双你的眼睛;酒店前面,树林边缘,蒲公英擎着白色的小伞,正准备远举高飞,像你的诗漂洋过海,把种子撒遍世界各地,来到遥远的东方,在包括我在内的无数诗人和读者的心田里开花结果。尽管你已离开多年去了另一个国度。 我觉得我似乎变成一只鸟,如你永在的诗魂,在黄昏和黎明的微光里,俯瞰你的原野和城市
岁在乙巳仲春 我倾慕蜜蜂对花蕊的热爱,为高山大地编织,穿梭成世界美好的一头头花豹。 真理奔涌向前,在山脉、平原、丘陵、河流……与光照渐次隆开的树草、庄稼和野花,自然形成的丰厚与辽阔,紧盯着一个女人一生的走向,在生育中带起一群群活泼万千的子女,悠然自得地走向天边霞光里。 有人在河岸这边提醒:小心,那是头原生的花豹! 又听见有人在河岸那边回应:那不过是蜜蜂喷出的蜜汁或火焰。 但是,她没发现,
立 冬 1 秋收冬藏。北风的凌厉,让万物渐渐收起锋芒。 窗外,最后一场秋雨,还有像雨一样的落叶,在风的萧瑟里,替季节掩饰一丝凌乱。 一个站着向秋天告别的人,就是一座悬崖。 他以一种不懈和执着,等一辆岁月的绿皮火车,将三千吨离愁,载往下一个秋天掩埋。 2 寒衣节种下的祈祷,已在菊花的晨露上晶莹。 此刻,那些风中飞舞的树蝶,可是沉寂里你最深的表达? 时间的快马,让存在和虚无合为一体。
风口记 遥远的沙丘就在脚下。 和一粒沙子一样,成为瓜州的一部分,站上连绵起伏的小山包,我依然如此渺小。 满目石头与沙子,荒芜是主题,天空蓝得像一面镜子,仔细看,是一个人深邃的眼眸,不见底。 大戈壁的荒滩上,看不到行人,看不到炊烟,风滚草结伴而行,它们的尽头在哪里? 不敢说话,怕吐出一口黄沙。 想想这一滴雨就能够活下去的草,在大漠之上,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它们的家园。 吃草的骆驼扭过头,
听从一株芦苇的美意,晨风推开水乡的门,摇醒弁山的倒影。在苕溪的牵引下,南太湖找到了浪漫的理由。 在这里,随便说一个词都会荡起绿波,每一盏渔火都会牵住一段乡愁。 在这里,可弄舟,可把盏,可起伏波澜和范蠡西施相濡以沫的爱情。 桃花谢了,绿蓑衣还垂钓于西塞山前,戴箬笠的人还弯腰在茶地里,贡茶院的清香已经快马加鞭。苇荡里,一只白鹭收敛双翅,却还在倾听杜牧寻春迟的脚步声。 绕过“清空世界”,在东坡回
衡 山 有多少衡山?我不知。但我独认这一座。 “在府城南十六里,金盖山东”。① “(传)三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② 有金戈铁马的森寒之声从历史深处混响。 是的,哪怕是文字,也会语焉不详,至今还在让人想入非非。 而衡山依然还在,只是山体仅剩一半,另一半已被开矿,“散作碎石遍万家”。③ 山脚下倪家溪村,一条溪宽十多米,水从门前流,每户皆有舟,东入大运河,西通东苕
在水·水网 一座城,有水,就有了魂。 湖州,是挥舞翅膀的蝶儿,闪耀着炫彩的光芒。如蛛网满布的水网,赋予了她生命和繁荣。 晴时,成吨成吨的金子闪闪烁烁,如无数勇士站立起来,欢呼胜利; 雨时,千树万树的花儿点点绽放,如天使精灵跃入人间,醉入繁花; 月夜,如银如雪的女子起身相迎,如漫天星辰交相辉映,笑意盈盈。 东苕溪,西苕溪,萦萦绕绕点亮了整个大地;相依的太湖和不计其数的溇港河浜默默相守。
霅溪有声,如一位沉静的陈述者,陈述着馆驿河头千年的文章。有杜牧的一章,亦有苏东坡的一章。 时间的流水潜行许久,终和我们相见,当我们聆听,它便从浅睡中醒来。 让交错的往昔和当下之情,从时间的景深里朦胧浮现。用丰富的人文万象将我们沁润,引领今人通往心灵的开阔之处。 走在青石板街道上,脚下踏出的足音仍疑似历史的跫音。历史从未寂灭,它只是变换了形制,成为古街的气韵,流转于行人的周身。 杜牧的才情,
沈尹默 一个自称新青年的人,他写下的字,周围有着不回头的春。所说的白话文中,月夜里,“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这样的诗句,有着对新时代的问候。 老家的童谣,如今在屋前屋后。来湖州的船,都懂之乎者也,更懂笔墨的走向。去竹墩村的河,那些波浪工整且有着章法,乡路更像他的家书入木三分。 他一直在写信,抬头的晋唐,在砚台里被反复研磨。繁体的年代,平仄有序的帖中,那里有磨不破的细腻的青苔。无论是浓墨还
凤 河 今夜,凤河之名悄然潜入我梦境,带着一抹湿润与温柔,幽然浮现。 那段属于凤河的古老历史,虽已远去,却在文人墨客的笔下,被赋予了永恒的记忆。 凤河晚渡,一叶扁舟悠然荡漾在河中,一支竹篙轻轻划破水面,河畔边,佳人静候,仿佛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卷。 水鸟与凤河为伴,它们或低飞或高歌,成为了凤河最忠实的知音。凤河的喜怒哀乐,都藏在那轻轻摇曳的波纹中,只有水鸟能真正领悟。 读懂凤河,也便读懂了那
坐上动车去赶海 广汕高铁开通之日。 这一天的汕尾,那些来赶海的人,从一把剑上奔驰而来。速度穿越了时空。 坐上动车去赶海,一声虎啸,就到了海边。 下高铁,就可以呼吸到蔚蓝。品清湖,红宫,滨海明珠排列汕尾,等待着人们一一领受。激情和浪花在一起,山海和湖描绘着汕尾的动人。 赶海,不仅有宽阔的思想,更有深入的海的况味。把身心轻轻放在沙滩上晾晒,有趣地抓一只螃蟹,和大海分享喜悦。 生活的美,把捡
湖上升明月 借着光芒,这世间才有了冷暖与黑白。 湖上升明月,避开了大海里的一抹深蓝。窗外有风,眼里有雨,一些即将被掩埋的声音,还有悬挂在最高处的想象,都悄然地游了回来。 夜显深渊时,我的心里总会出现一页虚幻的残图。 月照品清湖,触碰星辰,没有人会说出一片山林的去向,或是弹出的轻弦岁月,或是雕刻的浓墨断章。 行走品清湖畔,仿佛行走于落日的边缘,与这个季节对峙着,收紧了潮汐的片面之词。 划
大安石寨 石寨大门开阖,一千四百年沧桑,撞入眼帘。 那一刻,我听见苍老的城,沉默地诉说着,和我一样的起承转合,因缘聚散。 唐朝武德三年的河流,被月光养育。城中走出的文人逸士,白衣卿相,他们在彼岸的异乡,抬眼望乡愁如烟舒卷。月色晕染庭前,花开花落,他们回家的路,被青苔覆盖,被草木阻挡。他们是石寨的血液,一代代一茬茬日夜流淌。他们牵扯的生命终将脱窍而去,从空中来,再回到空中去,温润的老寨留置世间
凤山的夜晚 繁华,在岸的那边。 此地,只有静谧,如谁的心境。 灯光是夜间落下的叶子,悄然的声息,仿佛是一个人的呼吸。 海风自湄洲如约而来,依稀一群轻盈的白鸽,栖入凤山相思林。 未曾歇息的是妈祖。慈祥地看着夜,慈祥地看着大地,看着目前的一切。 我不知妈祖之所思,我只想捧起一瓣馨香,在寂静中聆听内心。袅袅于夜,摒弃了内心的浮躁与繁杂。 戏 又一出正字,抑或白字上演。 中州或者海丰古老
1 反刍,在释放。 禾苗的战栗,也有人的成分。 部落,族群,祠堂,村庄,河谷,丛林,生长的言词,深陷风物的迷魂阵。 石犁铧,鹤嘴铲。 从攫取到生产,从创造到交换,芒刺是尖锐的村庄,囤满饥饿;每粒种子,都是一颗不灭的香头,举着星火。 疼痛磨亮时令,手起刀落,鸟兽虫鱼,以身相许;动物植物,油然而生。 茶为饮,发乎神农。一根丝线,一条长路。青蘋之末,有动有静,那是五谷的蹈,或歌。 渴望与
诗人吕历的散文诗篇《风物》共分八章,以农耕文明为主题,逐章书写了中华民族从走出洞穴、采集狩猎、播种五谷、发明农具,再到开发农田、发展畜牧、制定农时、颁布农令的发展历程,完全可视作一部简明的农耕文明发生史。尽管诗人从乡村生活中一步步走向城市,在城市中工作,扎下根来,但他总在城市生活的间隙打捞平静而美好的乡土记忆,这不仅出于对乡土、乡情、乡景的怀念,还出于对现代社会快速发展而导致的存在感缺失的忧虑。
台风记 有几样自然之物,会有如此煞有其事的预报? 它具体的身量和规模、它能带来的摧折之力和滂沱大雨,在入海口被一再警示。而预报带来的空气嘶嘶的动荡:紧张,疑惧,甚或因长久干涸、因习惯性麻木才有的暗中期盼……比它到来本身,陡增更多的悬念与枝节。 谁没有一场荡胸涤心的台风? 谁不是在蠢蠢欲动的年纪,藏下一场惊天掠地的台风?还有,谁不是在一场台风过后重新开始的?黄昏又至,被风雨洗得发亮的入海口变
执着于书写入海口的陈波来这次又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暴雨。 陈波来久居海南,在他的这组散文诗中,依然是充满了海的气息,“入海口”这个多少具有陈波来个人色彩的地理坐标,也时时闪现在这些诗章之中。然而,纷至沓来更丰富的内容。有雨林、有古瓶、有大雪、有春风,当然,还有那场暴雨。 作为一名诗人,能被贴上“标签”很难,能主动撕下“标签”更难,陈波来能在诗坛与“入海口”这一意象保持密切联系,是他一段时间以来,
年华似咬 他说“河水只是咬进来”,这“只是”有一意的决然,那咬字也憋足了狠厉。 所以河水很多时候其实不适合抒情的,“年华似咬”,大约更确切些。 尤其是许久未见的故人,相见时彼此互见被咬的痕迹,再不是故时模样和心趣,终究不免愕然而唏嘘。 “自然”也是心虚的,现实的杆子总能打得着。所谓壁上观者,并不拥有完壁。 只要一颗土粒滚动,只要一株野草被咬脱,那和岁月交战的亲爱的“骨殖”便可移,便可失。
1 将生姜的根茎植入泥土,时间是一味催化剂,根茎在土壤里悄然生长。 也许生姜的伤口是最先发芽的地方。 幼芽蛰伏太久,它需要走出这片土地才能看见天空的颜色、草木的果实和泥土的厚重。 谁能改变时间的方向?我想把落日拉回来挂在树梢,让生姜没日没夜地生长。 时间在时间里,生姜在生姜中,生姜成就了时间。 时间是一块生姜。 2 姜芽如美人,身姿婀娜,手指纤纤,我和姜芽呼吸一样的空气,沐浴一样的
沉积岩 史海长河的画面总是风云跌宕。 地壳运动的“裂变”,被记录在岩石书中。 石灰岩、砂岩、页岩,沉积岩的儿孙们,它们承载着地球的记忆。眼前的荧屏,似乎还播放着地球表面陆地或水盆地中的砾石、砂、黏土、灰泥和生物残骸等松散碎屑物成层堆积固结而成岩石的一个个史海桥段。每一块沉积岩,都是一段历史,都是一个传说。它们是大地的灵魂,是时间的沉淀。童话里的乐章,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寓言故事。 在五指山下,
山 雾 雾是山峦飘逸的心事,是一团思想的灵动。 从树丛中缓缓升腾,抹平山的容颜。一切都在缥缈之中,无法穿透雾的包裹,让孤单的鸟儿陷入飞翔的迷途。 山影若隐若现,与寂寞的石头说话。 一个人的视野总是局限于低矮的叶子。逃避现实的灵魂,被一片虚幻的事物遮挡。雾岚开始触及未知的边界,那里有神秘的动物和森林,让一座山不再孤独。 鸟儿是沟通的翅膀,空气中感受到一丝颤动。 大片的光阴长出苔藓,覆盖山
少女支起画架,祠堂三进的砖木结构,地址的龙脉、水口,都对应落在画布上,每一块青砖的尺寸,标记在《祠宇碑记》里,马头墙屋檐上空的留白,足够光宗耀祖。 村口的月亮,像追光灯照亮枝繁叶茂的古树。祠堂用青瓦白墙,绘出侯氏景观的人间画卷。 乾隆年间的祠堂,隐居在郎溪风光里。 坐在祠堂的门口,读一本《隋唐演义》,翻到第二章回,头发已白。 风动石 月光提着灯笼从石佛山上下来。再也不肯,另投他乡。 要
葡萄庄园的风声 风来源于彼岸,亦来源于水岸,所有的风都喜欢用不属于自己的甘甜,滋养岁月的甘甜。 走过庄园的女儿们,一会儿用自己的背影,卷起秋天的星群;一会儿用轻柔的风声,打开岁月的院门,让颗颗饱满的珍珠儿,串起梦境与黎明。 一座看起来并不浩大的庄园,依靠着一座座山峦。一座座并不浩大的山峦,挺举着一座庄园。庄园与山峦之间,固守着某种渐变,支撑起星天。庄园的女儿们,拖拽着年轻,从露天的石桌上,拈
一 大风吹过原野,闪电跌落江河。辣妹子,我从你歌韵的底部,看到了日子里的繁花盛开。这些花,有香辣、酸辣、麻辣、糊辣等交汇的气息;以辣为主调,让我一下挣脱了淤积多年的盘结的重负。 二 那个从宽窄巷子的深处走来的女子,是你吗? 那个从沸腾的灯光的漩涡里走来的女子,是你吗? 你手持托盘,踏歌而行,将钵钵鸡、三大炮、兔子头、夫妻肺片,顺着斑斓的光影滑下,深情款款,一路献给远方的客人。 三 从
有的事物存在,是为了衔接。比如二环路通往南龛坡这600步阶梯,让光福寺与市井之间开启传送门。一座与世隔绝的庙宇,从此就不再是我的秘境。 我曾经喋喋不休,与寺院的草木相伴晨昏,拥有它完整的恬静岁月,并尝试用短句拨开岁月的清愁:“春日骑车上光福寺看花,我是古诗里不羁的少年。”光福寺接纳我的词不达意,偶遇的僧人赠予我最好的喻示和祝福。 那些年,我为寺院里一株玉兰树的消亡深深惋惜,即使没能见到它开花的
写给公共图书馆的颂歌 我非常喜欢待在闹市区的一家图书馆里。另一方面,这里很完美。我将永远生活在这里。关门的时候,我会藏在一摞摞主要书籍搭成的迷宫中,我像常客那样,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他们会让我生活在这里,不是吗?世上好人多,对吧?我要在艺术史区庆祝假日,跟乔托·迪·邦多纳①祝酒干杯。我要像修道士或休假的人文学科教授,在诗歌区度过星期天。为了改善姿势,我要在台式电脑上使用Wi-Fi,而不是低着脑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