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石头过河”,以此概括我艰难曲折的写作生涯名副其实。如果说,才华与严肃认真的写作态度是成为作家的两大基石,也就可以想象,一个并非天赋不寻常的人,在这条道路上行走所要付出的心血。截至今年,我写了整整20年,从早期的诗歌到后来兼事散文、小说创作,百余万字的作品,参差不齐、满意甚少,却常常使我百感交集。岁月匆匆,水流花谢,多少人的生命变成往事回忆直至遗忘,唯独写作者的生命,或多或少化作文字,以这样的
虞燕,浙江舟山人,现居宁波。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人民文学》《青年文学》《散文》《中华文学选刊》《作品》《散文·海外版》《广西文学》《安徽文学》《草原》《山东文学》《四川文学》等刊物发表作品百万余字。作品收入多种选本及中高考阅读类书籍。获冰心儿童文学奖、宁波文学奖、师陀小说奖等。著有中短篇小说集《隐形人》《理想塔》、散文集《小岛如故》。 班长给我私发信息,说毕业二十五周年的同学会筹备得差不多了,
李伟昊,常州市第一中学教师,南京大学文学硕士。小说作品散见于《百花园》《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微型小说选刊》《福建日报》,文学短评见于《当代》,另有书评、随笔等见于《文史知识》《闽北日报》《大学生》等报刊。 一 市中心最繁华的主干道侧面有个巷子,水泥色的地和两壁阻止了人的视线向里伸展,如果不是有必要,别说走进去,就是连看也不会多看它一眼。如果非要往里看,能看到灰色墙壁上零落的广告纸和被撕
吕传彬,80年代生人,现居重庆。先后在《中国铁路文艺》《北方文学》《躬耕》《羊城晚报》《新民晚报》《龙门阵》《故事大王》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多篇。 这幢滨海小屋风景很好,右侧面海,有一片落地窗,望出去便是碧蓝海湾。她的好友联络上她,说是当做给她的一份礼物,祝贺她回来。当然并非整幢屋子给她作礼物,而是在规定隔离的这些日子,让她借住。 尽管对她来说,住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每天打开电视看新闻、等市公
曾瓶,本名曾平,中国作协会员,已在《中国作家》《北京文学》《小说月报原创版》《四川文学》《红岩》《清明》《星火》《百花洲》《天津文学》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小小说100余万字300余篇,100余篇(次)作品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人民文摘》《读者》《青年文摘》《作家文摘》等选载。有小说集《武若的飞翔》《公示期》《城市上空没有
黄翔玲,福建厦门人,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安徽文学》《故事会》《五月风》《生活·创造》《厦门日报》《新课程报》等,部分作品被《作家文摘》《青年文摘》转载。曾荣获福建省作家协会举办的“现代闽生活72式”主题征文提名奖。 丽英这段日子特忙:擦洗门窗、购物、整理房间,甚至爬上窗台,把窗外的防盗网都擦了个遍,就像准备过年一样。她对老公和女儿说,三月三十号雪梅要从北京过来。 这天一大早,丽英
一人。一碗。一笔。一杖。 小城最没风景可言之处迎宾广场、老西门、新西街、天桥或地下过道,他出现在哪里,哪里便成了一道风景。那时他五十出头,终日衣衫褴褛,双手和脸颊满是污垢。即便晴空朗朗,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灰暗阴沉、模糊不清,唯独一双眼睛漆黑发亮。有时他半仰在地,左手作支撑,右手抚摸肚皮,天气和暖,春风扑面,人群从眼前匆忙来去,自己却闲散放逸,好不逍遥快活;有时他靠着路边围栏打盹,嘴巴半张,牙齿黑
平静的须水河水面下隐藏着重重危机。 鲢鳙生活在上水层,鲤鱼生活在下水层,鲫鱼生活在中间,偶尔也会到下水层溜达一下。河底的淤泥中有多种生物,让每一条鱼垂涎三尺。昨天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清早,上层水变得清澈如洗,哪里还能存得住食物?无奈,鲢鳙只好到下水层寻找,这让鲤鱼很不高兴,摆动了一下尾巴就对着鲢鳙撞上去了。鲢鳙受到惊吓,向上水层的方向游动,躲避着鲤鱼的冲撞,在跳出水面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甩了一下尾巴
锁匠高安居 锁匠高安居,生得矮小,皮肤蜡黄,体弱,貌丑。小时候,他经常得病,感冒更是常态。父母三天两头带他往医院跑,或到大队办公室看赤脚医生。母亲怕他难以长大,就到本村“仙娘婆”那里,花五元钱给他求了一把“长命锁”挂在颈子上。瘦得皮包骨的三岁小孩,细得似乎一掐就断的长颈子,挂上一把几乎垂到肚脐的铜皮老式大锁,显得非常滑稽。于是,大人小孩都爱笑话他,给他取了一个外号——修锁匠。 没有想到,长大成
思茅松 在云南普洱的万掌山,我第一次认识了思茅松。 如果说,黄山松以虬曲为美,思茅松则以端直健美取胜。 它笔直地伸向天空,直到拥抱住云雾,才散开枝叶。仰望它,会不自觉地想到“玉树临风”这个词。 当然,它们也并非全都长得如此完美。有一些,身上满是刀割过的伤痕,那是人们采松脂留下的一道道疤痕。还有一些,身上还残留着与小蠹虫、松毛虫这些入侵者搏斗后的结痂。在森林里,每一棵树都在努力活出自己最美的
生命的历练 有一天,我在你左倾三十度的方向,呈现零度的冰冷 不要以为恒温,能煨热回忆 我就是那一棵小草,枯萎于冬天,却不再有春天的绿 萌芽,长叶,成熟后的落果,并非一成不变的规律 那就在生命的历练中,保持一种淡定 犹如道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只要留下行走的 脚印 一阵风扇开翅膀 面对喜欢的朋友,像坐在人和巷茶馆品茶 你说,给我预留了专用杯;其实,每次都是陌生的器皿,我却有熟悉
田野调查 乡村有多余的浪漫主义, 村委会小芳如是说。 会议室,有人吃雪糕。 九十年代我吃过七个小矮人, 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支持小芳说法的人是一位田野调查专家, 他有北京背景。 三年时间,专家在北京和四川乡村来回穿越, 鞋子湿了无数双。 直到他看见乡村厕所上空 最圆的月亮。 他写了一本《乡村厕所的革命》 让我刮目相看。 他回北京后给我发过短信: 好好写吧,虽然诗歌无用
在平南 下高速,到场镇 街道狭窄,无人,空旷 过木桥,观寺庙 无佛,无僧,无泥塑菩萨 几间木架房子立在山坡 只剩木架 山风少了人为的阻挡 沿溪而上到了林场 林场不再伐木,小路化在林中 我静坐如松鼠,如蝴蝶 如朽木,如苔藓 理想渐次微弱 风雨桥 老了,还没朽 跟这深山里的风雨桥一样 不说话 没有话说 耳朵鼻子嘴巴成了摆设 伸出去的手 停在了外面 放出去的目光
微光 你没有说出的部分 是风霜、刀剑、锈蚀的弹片 或许,所有隐忍不发的芒刺更有力道 晚风,将一些高悬的事物 构筑成时间的秘境 没有秘密的星光注定是暗淡的 这一刻,天空回避了所有的细节 像风不愿意在回忆里,反复摩挲往昔 仿佛一出口,心灵就不再静谧 一棵树用裸露的根系,与洪流对峙 汗水在肆意横流中赞美人性 我爱着一闪而过的事物 比如流星雨、微小的善良 和高贵的灵魂所发出的微
写给涪江的情歌 遮住视线的 芦苇丛后面昏昏浩浩 从雪宝顶滴落的 也从太白故里流过 而我脚下 是龙门,也是卿家坝 谁又不是万里长卷上的点缀 月下醉卧的繁星 容有海棠 当沪上灯火魔幻般绽放 洒了一身的阳光 背心都出汗了 这洒了一身的阳光 仍然卖力 在十一月中旬的那个上午 影子追逐时间 反复填色 这该死的墨黑色 体内的大地 词语或上帝 我们并不在意 歌声停歇处
桥 桥断 心恸 天南海北的人 心桥却唯有一人通过 花 微笑 只为心中那缕阳光 我看见羞涩的云不时亲吻太阳的面庞 于是 阳心里乐开了花 梦 时间的竹板随季候风流浪 蓝色的梦幻 于星空浣烟中醉眼迷离 幔 云幔幻灭于洪荒废墟 摇橹 浅吟轻唱 无量世的牵绊 抱影而居 叹 叹息唤醒亘古的荼靡 最后那滴泪化为 一个休止符 祈 托清风寄去嘱托 深深的爱恋
一条虫子变成十五只狗 看烟囱造云 和蔼的春风洒进点菜和八卦的词汇里 看唇如夕照 迂回在寒山 变成梦 踏遍所有的杨柳岸 变成摩托车 到达所有未到达的思过乡的栏杆 让涪江的雾气涣散 月光弥漫在河堤 温柔地长出一个小土堆 即将到来 阴天,雨水把烟囱的灰按在楼顶 草木茵茵 夕阳哭过的那片脏水里 影子如雨后白云般摇摆 转身是比窗外还要惨白的墙壁 手握马鞭即将到来 鞭打着
窗户的一格 又熄灭了 灯火陆陆续续闭上了眼睛 工人们把自己打包 放上单向运转的传送带 小小的箱子们层层堆叠 骨骼成了钢筋 毛细血管沿着土坡慢慢地攀爬 细胞在坚实的版图上 完成了自己寸步不离的旅行 夜色来得很快 像一个人的衰老 肌肉萎缩 直至瘫痪 被腐蚀的老骨头 经不起风吹 像被撕碎的白纸 一层层跌进脚下的土里 装入一个瘦瘦的箱子 月光是柔软而多刺的绞绳 悬挂在
那就远了 站在你我距离之外 想要表达的想法困禁了很多年 诞生与流年之后 我们沿着生存走远 被搁置的由来已久,一堆生活的名词 在一条带钩的直线上 勾魂又勾胆。身体里没有源头的血 至今不知根在哪 一种惆怅由来已久 是落叶之后的恨意 是祖辈遗传的肆意 我特意有了一种新的解读 换下身份 在远方摇摆不变的惆怅 是锈迹斑斑的记忆,恰如其分地 膨胀着这挥之不去的 我特意有了一种
属于我的时刻 其实都不是我的 我只是命运 爱着,然后看见未来 每天的重复 为此刻庄重地写下名字 万物都是漂浮 我们溺死在时间之海 只剩下一个日期 可以忽略不计 怀念凝固之后 便是一小块墓地 开着花 依然会凋谢 距离 海鸥收敛了翅膀 如此平静 海水还有不安的欲望 一道闪电 追上一朵开花的云 突然绕道而行 有一些停顿 发生在消失之前 风扑过来 离真相
山顶的光触手可及,白色大雾 又围过来,群峰成为孤岛 大水在脚下 永不止息。上山噔噔噔的脚步声 在群山之间回响 “亲爱的,不要在一些小事上计较” 北方的朋友 清晨发来短信。露珠在松针上闪耀 雪山之后。前方的路似乎太过平坦 蓬松草地下,沼泽吐着看不见的泡泡 每走一步。我们都要不断减轻 自身的重量 脚步放轻,避免不能自拔的沉陷 仿佛都已完成 走出《里斯本丸沉没》,山城明月
老街名“学坡” 还有“书院街”的时候 该是穿着长衫的 蜿蜒的石板路上上下下 每一点声响,都溢着古韵 迎恩门以柳枝为马 不紧不慢,沿墙根 长出淡定的青苔 通红的墙,虚掩的店铺 几只鸟鸣在巷头驻足 把原汁原味的叫卖声收回来 一些金戈铁马,一些荣辱兴衰 一块老砖,一片青瓦 曾经的奢侈小道 或许,已留给雨天穿布鞋的人 请记得“民主路” 一缕光推倒了黑暗的锋芒 灰蒙蒙的屋脊
我知道:所有的浪涛 都回到歌声的弦上 像所有的大河 走进万州,走进长江 走进已过万重山的轻舟 我知道:所有稠密的雾 都遮不住天子城的轮廓 当所有的歌声 都走进人间的天上 所有的水,上善如初 所有的对待 亦是永恒,如同每一次回眸 都有枫红一样的余音 都有浪涛争颂:从长江到大河 一颗臻美的心领着星辰阔步 河流 你不能移走一条河流 但你能移来更多河流 譬如你开车时
岸边的白塔 一层层叠起,直至九层 塔尖从霹雳闪电中凝聚力量 又层层下压,稳稳当当 确立于虚空,现身于迷雾 以逸待劳,缓释东去的流水 雅鱼 一声令下,百舸争流 端午的喧嚣和传说 涪江的雅鱼都有所耳闻 它们世袭了祖先的记忆 总能在稠密的江水之间 挤开一线缝隙 看一段历史的斑驳光影 鹅卵石 这一段涪江 有时千军万马 黄家坝的鹅卵石深有体会 现在的它们 那么光洁、安静
漫向视野之外的葱茏 向天空举手的葱茏 没有目的地 涪江碧来蜀山青 美,总使人忧愁 陈子昂、李太白、杜子美、陆放翁……的诗篇 与各自的命运对称得太悠久 那是葱茏 是裂缝 也是填充 为何我的两手仍然空空 细雨落愁 落下的也在生长,没有目的地的葱茏 细雨洗亮的,爱与哀愁 夜航涪江 光亮养活了夜晚。也就是说 我们航行是学习光的工作 它用光带,挽住江水不致于流散 也避免堤
绵阳是四川文学的重镇,但以前我了解并不多,只知道马培松、陈霁、冯小涓、贺小晴、安昌河、羌人六、冯源、张德明、何琴英、孔明玉等少数作家、评论家朋友,读的作品就更少,作为四川人,尤其是作为一个当代文学研究者和评论者,这是我的失职。可就这样,也有好几位作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马培松就不必说了,他早就是著名诗人。其他按我了解的时间顺序,第一个是安昌河。当年在某一个场合,我接触到他的长篇小说《羞耻帖》,一下被
缝合巴蜀文明的涪江流域文化,与金牛古蜀道文化,在绵阳这块古老神秘的大地上,形成气质独特的文化十字金叉。丰富的地理形态,丰厚的人文风情,以及古巴蜀文化、三国文化、文昌文化、李白文化、大禹文化、嫘祖文化等众多历史文化遗产,为绵阳诗歌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灵感。 绵阳,自古以来就是诗歌之乡。这里诞生了李白、欧阳修、文同、李调元等著名诗人,吸引了杜甫、王勃、李商隐、白居易、李贺、卢照邻、杨万里、岑参、苏